2008年6月8日 星期日

好死。賴活。兒女福



人無論什麼年紀,正當盛年或者垂垂老矣,能夠在睡夢中死去,都是人的一生中最大的福份。

在陰雨連綿的六月再訪死亡中轉站,振撼的感覺依然。病床上的人已面目全非,問相熟的醫生:在睡夢中魂歸天國的人多嗎?答案是最近這半年有一個。這一個,不知道前世積了多少的德,今生才能得到這福份。我不害怕死亡,我卻非常害怕未知的死亡的過程。病床上一個個苟延殘喘的軀殼,朦朧迷糊的眼睛卻分明透露着渴望,是對生命的渴望。大概真正站在死神家門口的人,都會如此渴望逃離,哪怕是半邊身體已經踏在屋內。

時下很多人都報着不生育的心態過活,願意擔負起生兒育女責任的人越來越少,雖然生下的兒女未必孝順,但不生就肯定沒有孝順兒女在病榻前服侍。對於非親非故的人,我們能做些什麼呢?除了喂他喝湯、幫他湛水、說說話、讀讀報紙,還能做什麼呢?一個行將就木的病人需要的企止這些!撫心自問已經算是個比較有善心的人了,看到鄰床一個患末期咽喉癌的老翁拼命地咳嗽,吐出來又黃又紅的痰液堆滿了面前的小盆,一個裝了一半尿液的便壺掛在床邊,看着他辛苦地喘氣,我卻不敢(不願?)走近他身旁,哪怕是拍拍他的背。

還好這個時候他的兒女來看他了,老翁暗淡的眼神馬上閃亮起來,還開始像小孩般向兒女撤嬌,似乎所有的病痛都減輕了。那個兒子馬上幫他整理弄臟了的床鋪,女兒熟練地搓洗好毛巾幫他擦臉,非常地溫柔,就像母親幫初生BB抹臉般連睫毛也不放過,然後再抹雙手,仔仔細細地抹勻每根手指。老翁的臉泛起嫻靜的微笑......
我想有兒女福享的人大概不害怕和死亡糾纏的過程吧!在他和他的兒女心中也許什麼都不重要,只要活着就好!

GLOOMY SUNDAY

10 則留言:

  1. >>我想有兒女福享的人大概不害怕和死亡糾纏的過程吧!

    和死亡糾纏,誰會不害怕?無論是身在福中或是孤苦無依,都一樣害怕。如果是久臥病床的人,就算是有兒女伺候在側,都不會覺得活著是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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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支持安樂死合法化
    起碼有得揀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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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小朱:加個"太"字好啲掛?
    事實上我去嘅果間病房啲人都冇乜機會'久臥病床'。我想講嘅係見到仔女他'表面'睇來冇咁辛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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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. 卡臣:與其等安樂死合法化,不如買把槍好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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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5. 唯有莊子,臂腐而從沒不悅,妻死猶在謳歌。

    但勘破生死,能有幾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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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6. 仲要整首Gloomy Sunday 咁應景?

    Hana有冇 Billie Holiday 個版本呀?果個version 仲 moody 添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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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7. 實在太喜歡孝順的人!!就算他們外表有如豬八戒,但心裡就有如吳彥祖、林嘉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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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8. 校長:由現代心理學來講莊子其實已經係思覺失調患者了。

    音語:hehe,我最中意整色整水丫嘛!
    我冇喎,唔明哩首曲有乜咁邪,有咩咁黑色,我都彈過幾次,冇乜特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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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9. mona,孝順的人真係靚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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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极始知花更艷,愁多焉得玉無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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