聖誕交叉扑之遠方的飄雪

聖誕節對好多人嚟講,喺一個充滿快樂的節日。但對於我嚟講,卻喺一個極度傷痛的節日。

我叫卓明,喺一個在好多人眼中,年青有為的急救室醫生。5年前,我有一個未婚妻,她的名字叫「雪」。人如其名,阿雪冰雪聰明,處事比常人冷靜,而且特別喜愛冰泠的白雪冬天。我倆在朋友眼中,尤如金童玉女。

自從10年前認識阿雪開始,每年聖誕節,我都會同阿雪到外地享受一個白色聖誕。5年前的聖誕節,一如以往,我們選擇到布拉格一個小鎮渡過我倆婚前的最後一個聖誕節。

今次我倆寄居在當地一個小鄉村的房子,房主係一對當地的中年夫婦,育有兩名分別4歲及3歲非常可愛的小女兒。由於我倆都好鍾意小朋友,阿雪由到步當天起,每天都同這兩個小女孩玩個不亦樂乎。

還記得當年的平安夜晚上,屋外正下著大風雪。我倆留在房子跟房主一家四口,一起慶祝聖誕節,整晚樂也融融。特別在兩個小女孩從阿雪手中接過她們的聖誕禮物時,一起在阿雪的臉頰獻上快樂一吻,阿雪臉上那一刻展露的笑容,我至今亦未能望記。

那一天晚上,異常寧靜。在零晨時份,我突然被一陣叫聲弄醒。映入眼簾,係一陣熊熊烈火。我第一時間叫醒還在熟睡中的阿雪,一起逃離火場。本來我倆已成功逃離火災現場,但當阿雪知道兩名小女孩還在屋內,不發一言就飛奔走回屋內。我亦緊跟其後,走入火場,分別找尋兩個小女孩。相當幸運,我用了很短時間就找到妹妹,我第一時間就將她抱出屋外。

正當到達屋外時,我看到姊姊站在屋外痛哭,我先是一陣驚喜。但當我環顧四周,找不到阿雪的時候,心底裡泛起一陣前所未有的冷意。從姊姊口中得知,阿雪在帶佢離開火場時,在出口前不幸被塌下來的木樑壓在身上。我本想再次走回火場找尋阿雪,但被消防員捉著。在那一刻,我只能祈求阿雪被消防員平安地帶領出來。

過了好一陣子,阿雪終於被救出屋外。但不幸的是,阿雪的身體有7成被燒傷。還記得當我第一眼見到阿雪時,她用非常微弱的聲音,詢問兩名小女孩是否安全。當我講完:「雪,放心! 她倆都安全獲救!」,阿雪就安祥地在我懷中,臉帶微笑離我而去。作為一個醫生,能醫不自醫,無助地看著至愛離自己而去,心中前所未有的悲痛,實不足為外人道。

每年的聖誕節,我依舊會回到布拉格。每當我晚上舉目見到白雪從天上掉下來,我彷彿從漫天飛雪中看到阿雪在向我微笑。阿雪:「請遠方的妳放心,我會學妳一樣努力去救人。每年今日,我亦會回來這裡與妳相見。」。

阿雪:「祝遠方的妳,聖誕快樂!」。


作者: 馬沙